官渡街东南角五十里,有座大山叫摩天岭。站在摩天岭的尖尖上可以摸着天,还能听得见天宫里的仙乐和唱歌声。摩天岭山高路远,地方荒凉、以前从来没有人上去过。
有一年荒春头上,桑坪街的唐庆伍被债主逼死了老爹,连他也无处可躲。乡亲们凑了点干粮,叫他逃命去。唐庆伍顺波峪沟一直上顶,爬了大半天,月亮出来的时候,他才爬到摩天岭。月光下,只见岭上一望无边的荒草坡。唐庆伍找了处岩坎,坐下来避避高山风寒,这时肚子也有些饿,便背靠在岩坎里一兜干草上慢慢嚼着苞谷花,嚼着嚼着就睡着了。也不晓得睡了好长时间。睡梦中,忽听一阵奇怪的说话声,詹庆伍猛然惊醒,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就着月光,探头向外看去,只见石崖坎不远处的草地上坐了四个人不象人、兽不象兽的怪物。一个大脑壳,浑身黄毛两只毛茸茸的长爪子,在地上乱抓。连叫:“有生人气味。”一个长脑壳,浑身白毛的怪物张牙舞爪地说:“我也嗅到了”,又一个圆疙瘩脑壳、浑身灰毛的怪物说:“你们胡说,清清静静地摩天岭,哪儿有啥生人气味儿?”还有一个又矮又粗、浑身花斑的怪物说:“莫争,我们到处搜一搜,那边有个岩坎,旁边有个洞,只有那儿躲得住人。”说着都一起站了起来,唐庆伍吓得动也不敢动,跟在那岩坎下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正在这时,刮了一阵东南风,把摩天岭上的兰花香味飘过来了。那个圆疙瘩脑壳的怪物说:“你们嗅好香,哪儿有啥生人味儿?”另外三个怪物都抽了抽鼻子,拉风箱一样忽忽响,然后一齐说:“是兰花香,是兰花香。”大家说着又重新坐下来。唐庆伍感觉到地皮也抖。从岩坎石缝中偷偷看着那四个怪兽的动静,生怕它们又来找人。还好,它们都只顾高兴,吹起来了。大脑袋怪鲁说:“你们晓得吧,我今天在向坝又得了一件好宝贝,叫‘反正镜’,反面照人,可把人照病,正面照人能把病人照好。”“嘿!用处太大了。你这确实是件宝贝。”
“大哥,你猜我今天得了一件什么宝贝?”白毛怪兽也在夸自己的宝贝,“我今天在柳林店弄到了一个铁匣子,要啥东西,只要拍一下铁匣子,要啥喊啥,当下就有啥出来。”
圆疙瘩怪兽说:“我的宝贝也不差,它是一个金水盆。再大的天旱,只要在金水盆中装满水,放在露天地里,天上的星星。
太阳和月亮就照在盆子里,一会儿就起云下雨。啥时候不把金水盆收起来,雨就下到啥时候。”
“我的宝贝也不赖。”花斑怪兽说:“我有根檀木棒子,晚上走路时拄着它、闪闪发亮,能照五、六尺远。鬼神妖怪只要看到那棒子上的光,老远就吓跑了。”
“哎呀,这么好的宝贝总不能一个劲带在身上,也不方便,找个最保险的地方藏起来,用时再拿。”白毛怪兽的说意大家都赞成。
花斑怪兽说:“我晓得一个顶保险的地方,藏在那里哪个也找不到。从这儿往前数第三朵梅花坑的第三瓣天坑,是个实心坑,旁边有个小槽子,顺槽子溜下去有底,里面有个槽洞,可以藏宝,然后顺槽子斜坡爬上来。神不知鬼不觉,只要我们四个记好就行。”
“好!”
“妙!”
“哇哇!”
其它三个怪兽都赞成。于是他们都亮出宝来。
唐庆伍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他们一起向山顶方向走去,数到第三朵梅花,第三瓣天坑时,都从那个坑边小口子里溜了下去,刚有一盏茶时,他们又从那里爬了上来。四个怪兽哈哈笑了一阵,一阵风向南去了。
这时月亮已落到驴头山后边去了。天黑得伸手不见掌。估计是快亮了。
过了一会儿,山上的一种鸟,叫“大火烤烤”叫起来了,很难听,寡里寡气的。
“大火——烤烤!”
“大火——烤烤!”
它一叫就天就开亮口,东方发白,很准时。
天亮以后,唐庆伍正准备从石缝中溜出来去看那四件宝贝,忽然天上起云了,又刮风,这时第一个梅花形天窝坑中冒出一股青烟。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有一丈多长。从天坑中伸出来,朝天坑四周探了一转圈,又缩回了天坑。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都是梅花坑伸出手摸一圈。唐庆伍这才明白,原来昨天晚上看见的梅花形天坑的影子,原来是天坑的口。
又等了半个时辰,云退天晴,天坑静悄悄地,唐庆伍鼓着勇气,一口气跑到第三朵梅花坑边一看,果然第三瓣梅花坑有底儿,口也不深,边上有个溜溜坡小槽口。
唐庆伍学着四怪的样子,坐在坑边,一出溜就下去了,坑底的侧面,真的有一个小洞。爬进去一摸,是有东西,一件件拿出来一看。里面放着四件宝贝。
詹庆伍想:这几样宝物,我一样都不要你们的。我先借去用一用,解一解我火烧眉毛的急事儿,用毕再送回来。
他把四件宝贝装了二件到口袋里,只留那檀木棒拉路。没费力就爬到天坑外面,飞快地跑下山去。径直跑到波峪沟口向家姨夫家。做了饭吃,就把借宝的事儿说了。姨和姨夫都很喜欢。
当下就在姨家歇息半天,只等晚上,就去办他要办的事儿。到了晚上,詹庆伍留下铁匣和金盆,只拿了反正镜和檀木棒,他用檀木棒拄路,果然闪闪发光。从桑坪村外浅滩上趟水就过了河。不一会儿就来到债主王麻子的大门外,掏出反正镇。用反面对着王麻子堂屋一照。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听到王麻字连声高叫脑壳痛,肚子疼,浑身疼,叫声很惨。
唐庆伍又有些不忍心,急忙喊开王家大门。王麻子女人见是唐家小子。带搭理不搭理的问:“这夜黑了,你来做啥子嘛?”唐庆伍说:“路过这里,听见东家在叫唤,进来看一看。”
“你来看他,可有法予治好地?”
“有”。詹庆伍有把握地说道。
唐庆伍就被带到三麻子床前,只见王麻子疼得在床上打滚,满头大汗,口斜眼歪。
王麻子的女人说:“你只有本事给我的当家的把病治好,你家欠的那笔钱,本息都不要了。”王麻子一听,急得更说不出话来,勉强结巴道:“你……你……你倒大……大方,本……本还是……要要,只……只把利……利息免……免了……”王麻子惜财如命,死在临头还在讨价还价。“我只是看在乡邻的份上,顺便看看,我怎么能治好他的病呢?”
唐庆伍说着就出了门。王麻子的女人见他要走,急忙一把拉住,央求道:“小兄弟,行行好吧,我说了算,治好了病,本息都不要了。”
因为她很贼,她看见唐庆伍手中的那根柱路棒闪闪发光,必定有些来历。俗话说,海水不可斗量,世人不可貌相。唐庆伍见王麻子女人说好话,就拿出正反镜,用正面对着王麻子一照,王麻子顿时住了哼声。没算到,王麻子头马上不疼了,爬起来。伸手夺过唐庆伍手中的镜子,大声叫道:“大胆穷小子,跑到我屋里作贼来了,偷了我祖传的宝镜。”
唐庆伍赶忙去夺宝镜,顺手举起檀木棒去打王麻子。只见一道闪光,王麻子一仰巴叉跌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死了。
詹庆伍夺过宝镜,正要出门,王麻子女人双手抱住唐庆伍,不许他走,两人一同倒地。只听“轰隆”一声,房子塌了架,一道金光一闪,唐庆伍不知不觉中飞了出来。再看王麻子的房屋时,哪里还有踪影,只见半亩地大一个陷坑埋了那两口子。
陷坑黑呼呼直响,作恶多端必遭凶。王麻子俩口以财仗势,欺压乡邻,恶贯满盈,才遭此报应。
詹庆伍连夜又来到债主曾方才家门前。月亮已快落山。唐庆伍又拿出宝镜,用反面一照,当下就听到曾方才呼天喊地的叫下身疼。
他媳妇惊醒爬起来,邪喝连天,无法可想。唐庆伍一笑,方才喊门,说是来给东家治病,但要他们答应免债。唐庆伍无非是还不起债,只要免了债就行,本也不想要他的命。
可曾方才可真是爱财,命都不顾。他说:“几十两银子的本息,一年又要生多少利息。”叫我白白免了不要了?我还没得那苕。我宁肯疼杀,也不能免债,叫我赔本丢利息,我的心比下身还疼些。”硬拖着不让治。
唐庆伍调头就走,曾方才的胖女人比他还爱财,她打定主意宁可丢男人也不会免债。
唐庆伍二话没说就走了。不到天亮,曾方才就疼死了。两眼身青,口脸歪在一边,那样子实在怕人,那胖女人安葬了男人以后,天天想男人死前那副怪样子,一直惊惊诈诈的,过不了三个月,肥头大耳的胖女人变成了瘦麻杆,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撵她男人去了。
唐庆伍报了父仇,了了债务。回到波峪沟口姨夫家,拿出铁匣子。连拍三下,大喊道:“要壮牛一头。”喊毕铁匣子盖一弹,蹦出一头拳头大的小牛来,落地一阵风,便成了一头大键子牛,肥膘满肉,油光水滑,着实可爱。”
“再要一幢房屋。”说罢没落音,箱盖又一弹。从里面飞出一小碗大一幢泥瓦房,正飞到姨夫家对面蒿子坪上,迎风一晃,马上现出一所庄院。鸡鸭猪狗,样样现成。
“要……”唐庆伍脸一红,不好意思说下去。还是他姨心眼活,忙接嘴说:“要个漂亮贤慧的姨侄媳妇。”
宝匣子里面,一阵细吹细打。果然从里面蹦出一个小美人儿来,落地就成了一个大人,笑盈盈地喊了一声姨,又喊了一声姨夫。
对着唐庆伍掩嘴一笑,脸色绯红,羞答答地不好意思起来。
姨娘欢喜得合不拢嘴,一把搂过新媳妇。笑着说:“走,姨娘到你们家作客去。”
一伙人簇拥着走进了新居,里里外外家县农具样样现成。大家一齐坐下,欢天喜地。姨夫说:“现在正要安苗下种的时候,好久没下雨了,季节不等人,就用你的金盆子下一场雨吧。”
唐庆伍当即取了金水盆,到沟里只了_盆水,放在大门外稻场上。蓝天白云红回头全映在盆子里。一眨眼的功夫,乌云满天。那雨说下就下,下了两天两夜。地里墒足了,农民都忙着犁地点籽,整田栽秧。
第三天,新媳妇伺候丈夫吃了饭,收拾好四件宝物,动身上摩天岭还宝。
傍晚时分,詹庆伍来到借定的天坑口,一出溜就下去了,依前在小洞中放好宝物,才又爬出了洞口,爬出天坑外,刚站起身,一阵震耳的大笑声把唐庆伍惊呆了。抬头一看,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原来:先前藏宝的四怪就站在他对面。跑又跑不掉,正惊疑间。那个花斑怪物首先发了话:“小伙子,新媳妇漂亮不?”叩说毕哈哈大笑。其余几个怪物跟着笑了起来。
长头怪物说:“小伙子,不要害怕,你是个善良的人,我们见你有难,是专门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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