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猪咬脚,太师解奇梦
元朝末代皇帝昏庸无能,宠任奸佞,疏斥贤能,以致朝政腐败,贪官污吏横行无忌,国事日非。上苍示警,山崩地裂,水涝干旱,雨血雨毛,诸般怪兆时有报闻。顺帝仍然怙恶不悛,信奉番僧,日耽淫乐。百姓水深火热,怨声载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早有各处义军,头裹红巾,揭竿而起。竹竿锄头、长枪板斧,一呼百应。杀贪官, 惩恶吏,攻州略县,开仓散粮,破牢放囚,称王立国,势如破竹。顺帝派兵连年征剿,怎奈义军如燎原烈火,越扑越旺,官兵反被烧得焦头烂额,损兵折将。
顺帝心焦烦闷,一 日正午由内侍侍候来到御苑,坐在龙椅上饮酒散心。不一会儿即酪酊大醉,梦见自己独个儿信步出城,来到荒郊野外。只见山色苍翠,夕阳斜照,村庄疏落,一湾溪流绕村而过。农夫荷锄,牛羊归来。一派山村野景,十分迷人。
顺帝正自悠闲,突见面前生出四根韭菜,越长越快。唰!唰!唰!眨眼尖儿插入云层,仿佛扫着了南天门。蔸儿上白嫩嫩的根直往下扎,恨不扎进地宫里,绿油油的茎叶儿厚实鲜嫩。顺帝向来嘴馋,急呼内侍割了带回包元宝吃。然而却应声从四周窜来一群老鼠,大小不等,吱吱叫着爬上韭菜,连吃带糟蹋。
顺帝气得上前击打,群鼠呼啦一下窜上身来又抓又咬。顺帝魂飞魄散,连连呼喊,却无一人救援。正惊慌间,忽听空中两声清越的啁啾声,一只苍鹰急旋直扑而下,闪电般抓起两只大鼠腾空而去。群鼠见状一惊而散,瞬间奋然。
顺帝心里感激此禽,惊魂稍定。那鹰又闪电般飞了回来,在不远处立定,悠闲地磨啄理羽。一眨眼忽然化为一头肥壮 的红毛野猪,一声不响走上前将那蔸韭菜拱翻在地,三嘴两嘴吃个磬尽。
顺帝气急,走上前伸腿就踢,却被那畜牲照定右脚,喀嚓一声咬断二趾,顿时鲜血淋漓。顺帝痛极,一声狂叫醒来,右脚趾仍火辣辣作痛。
次日早朝,顺帝将此梦述于众文武大臣,问道:“诸位爱卿,此梦主何吉凶,替朕解来。”
侍御史哈麻出班奏日:“陛下,好梦好梦。四根韭菜通天及地,此乃上天喻示:我朝江山天长地久。”说得顺帝哈哈直乐。
太师中书右丞相脱脱执笏出班,“陛下,哈麻所言非也。臣才疏学浅,但颇通天象,愿解此梦。只恐冒犯陛下,还望恕罪。”
“嗯——,姑且赦你无罪,讲来我听。”
“谢陛下。据老臣看来,此梦甚是不祥,乃社稷倾覆之兆也。韭菜通天及地,本喻我朝久长,然群鼠咬吃韭菜,陛下击鼠,反伤自身,无人救驾,此意乃盗贼谋反而朝中无将剿灭也。苍鹰擒鼠,群鼠惊散,主众反王必败,难成气候,必有一人扫灭群盗而独霸天下。化为赤猪尽食韭菜,更伤龙趾,惊倒圣驾,非同儿戏。赤猪者,二字意音皆为‘朱’也。趾者,国之根基地,此必姓朱的将要夺走陛下的江山。四根韭菜者,‘四九三十六’之谓也。此梦暗喻我朝只剩三十六年矣。臣近观天象,见宿星光芒甚炽,冲犯帝座,帝星暗淡。臣万分焦虑。恳请陛下速为改过迁善,亲贤臣,远小人,内修仁政,外平灾患,或可缓祸,国事尚有转机之望。”脱脱一脸肃容,慷慨激昂,一鼓作气,缓缓道来。
“大胆脱脱,竟敢危言耸听,盅惑人心,诽谤朕躬。来人,将其推出午门斩首。”顺帝大怒。
左丞相贺惟一慌忙出班:“万岁息怒。脱脱太师乃两朝老臣,文武兼备,功勋卓著,国之栋梁也。他现掌帅印,无人可代。军者,国之长城也,如其动摇,我朝危矣。况其有言在先,陛下已允其无罪。君无戏言,还望践信,则太师幸
甚,国之幸甚。”
众臣齐刷刷跪下求情:“恳请万岁赦太师无罪。”
顺帝怒气稍缓:“脱脱,念你乃先帝托孤重臣,有功于朝廷,解梦之说也有些道理。看在众卿面上,暂不降罪于你。如若再犯,决不轻饶。”
又见哈麻出班奏道:“万岁,脱脱自恃功高,位重才博,冒犯圣上,罪在不赦。然其解梦之言非谬。那朱姓人欲夺万岁江山,实乃心腹大患,乞陛下早作定夺。”
顺帝这才转怒为喜,“好,此言正合朕意。哈麻爱卿,火速替朕传下旨意,将天下朱姓满门抄斩,以绝后患。”
二、遭劫难,真主临尘世
安徽省凤阳县太平乡孤庄村有一朱姓老汉名世珍,忠厚老实,世代以农为生,膝下一女二子,因家境贫寒,吃了上顿无下顿,为减两张吃饭的嘴,将女儿卖与人做童养媳,又让长子给刘财东打长工糊口。家里剩下二位老人和十二岁的幼子。
一日快到晌午,朱世珍一家还没吃上饭。老汉命幼子到十里外的钟离村去借粮,直到傍晚未回。老汉不放心,让妻子陈二娘先回娘家借点粮,自己去寻幼儿。
天刹黑时,好心的邻居汪大娘慌慌张张来找二娘,“大妹子,不好啦!不知为啥,朝廷下诏抄灭天下姓朱的,不分男女老幼,不论尊卑贵贱,一个不留。大兄弟他,他爷仨都被杀了,你赶紧逃命去吧。”
犹如晴天一声霹雳,二娘眼前一黑,咕咚栽倒在地。弟弟、弟媳和汪大娘一阵子手忙脚乱,掐人中,灌米汤水,又喊又摇的。好一会儿,二娘才缓过气,坐了起来,望了望
娘家人和汪大娘,忍不住号啕大哭,泣不成声。
“好啦,二姐,人死不能复生。不要过度悲伤,哭坏了身子。你还怀着孩子,一定要保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弟弟、弟媳强忍悲痛,噙着眼泪开导。
众人好一阵劝解,二娘才止住悲声。是呀,本想自尽殉
夫,又舍不得肚中孩儿,那是朱家的最后一条根哪!错了念
头,如若是男,岂不断了朱家香火?
汪大娘见二娘心情渐趋平稳,连忙说:“大妹子,快些逃命要紧,先去皇觉寺躲躲。寺里方丈是个慈悲人,我常为他们洗浆补连的,就说我叫你去的,我也随后就来。”
二娘慌忙回家,卷起破棉被、破床单、破衣烂衫。反正是家空四壁,也用不着锁门,就腆着大肚子,胳膊挽了破包裹,跌跌撞撞摸黑来到皇觉寺。由于又悲又饿又累,刚到庙门口,一阵肚痛难忍,一跤摔倒在地,呻吟不止。碰巧被收租回庙的小和尚看见,忙去告知方丈:“师父,外面有个大肚子女施主,不知何故躺倒门口,怕是不行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徒儿,快去将这女施主抬进庙里,安放于偏房,喂她点糖水,我马上就来。”一阵微风被带进禅房,灯光摇曳,老和尚正双腿盘坐于蒲团之上,两眼微闭,双手于小腹部结印入禅。小和尚喊来两人,七手八脚将陈二娘抬到偏房内床上放好。在摇曳不定的豆油灯光下,见这孕妇脸色苍白,直冒汗珠,呼吸急促,连忙端来糖水喂下。过了一会儿,二娘脸色好多了,但腹部仍旧疼痛难忍。这时老方丈走了进来,后跟着满脸是汗的汪大娘。
汪大娘一看,“哎呀,朱家的要生产了,快烧一盆温水,把手巾、剪刀、皮纸拿来。”小和尚端来温水、手巾、剪刀,皮纸后,大娘又说,“师父们都走开,等会儿我喊你们再来。”
半个时辰后,老方丈和小和尚再来时,婴儿已裹在襁褓里,是个男孩。陈二娘双目紧闭,面如白纸,一动不动,已是魂赴黄泉了。
老方丈忙叫小和尚通知执事僧善为安葬陈二娘。又指了指床上婴儿问道:“汪施主,这孩子您打算如何安置?”
“我女儿也才生孩子,女婿忠厚善良,我想交他们喂养,我们两家一起抚养他。”汪大娘看了看婴儿和死去的陈二娘,抹了把眼泪说。
“如此说来,这孩子有救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方丈正要转身离开,忽然那婴儿呱呱啼哭起来,声音洪亮如钟,越嚎越厉害。老方丈“咦”的一声掉转头来。
“阿弥陀佛,莫非这孩子与贫僧有缘?”忙凝神掐指推算,不觉大惊。原来此儿诞生于辰戍丑末,四库俱全,此乃帝王之命。伸手接过襁褓,见他天庭饱满,相貌魁梧,奇骨贯顶,果然人主之仪。老方丈已经全意,便用手轻抚头顶,口中喃喃偈语道;
休烦恼,休烦恼,后福实不小。
苦志劳筋骨,逢凶化吉兆。
功成封高堂,九州赖泽光。
文有文曲,武有武曲,莫哭莫哭。
又伏下头在婴儿的耳畔悄语几句。说也奇怪,正在嚎哭的孩子非但止住哭声,竟还望着老万丈咧嘴笑了。
三、作牧童,游戏霸称尊
朱家孩儿排行第四,呼为四娃。汪大娘怕女儿女婿同时养两个孩子照料不过来,又怕四娃万一有个闪失,对不住陈二娘,四娃刚过二岁,就将他接回自家抚养。一晃五年,四娃己是七岁。
起先,汪大娘老俩口因独生女儿早嫁,膝下无子女,好不寂寞,有了四娃正好承欢。况这孩子长得黑瘦高大莽实,粗眉毛大眼睛,虽有些顽皮,却处处透出鬼机灵,怪讨人喜欢。大娘做饭、喂猪,操持家务,老头子张老倌每天料理他那一亩多山地,农闲时为人打短工,得些零钱,一家三口,日子也勉强过得去。可是后来遇上干旱,一连几个月不见雨,好田好地都被晒得直冒烟,干得裂缝,禾苗干瘪枯黄,何况他那石克郎陡坡地?人们只有吃树皮草根。闹完天灾闹瘟疫,孤庄村的人接二连三地病倒。张老倌躺在床上好几天了,已是奄奄一息。粮筒早已空了,每天只靠树皮草根度日,还难有一顿。无奈,汪大娘只好让四娃挨村子找活干。谁知贫民小户都逃荒避瘟走了,没走的自己都在挨饿,谁还雇得起人?看来只好求财主刘德了。
这天大娘领着四娃来见刘德,叩头哀求说;“刘东家, 这是朱老倌儿的小儿子四娃,看在他爹给您干了几十年佃客的份上,收下这可怜的孩子吧。您家大业大,还怕多这张嘴?不管叫他干啥,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这刘德人称刘扒皮,为人刁钻苛刻,吃人不吐骨头。这时正需要一个放牛倌。他看着四娃暗自思忖:人虽瘦得皮包骨,却个头不小,看样子也还聪明,只要有饭吃就会壮起来的。况且只管饭不要工钱,这样的事上哪找?于是满口答应。
四娃初来乍到,一切满意。虽然喝的是野菜稀粥,但也比树皮草根强多了,总算有了饭吃。他每天早早地来到财东家,吃过早饭,就把牛赶到几里外的黄土坡,寻着水草丰美的地方,将牛安置好,中午不回去,来时带两个糠菜玉米窝窝头,坐在树荫下水沟旁,啃一口窝窝头,喝一掬山泉水,倒也惬意。吃饱喝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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