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小河李家湾住着一户姓苟的人家,苟老大是个老实勤快的庄稼人,娶妻王氏,聪明贤惠。苟大有个弟弟,名叫苟小二,只为从小爹娘在世时把他骄养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后来爹娘下世了,嫂子又进了门,嫂子很贤惠,啥事都依着他,又惯使了。苟大也想到,自己是兄长,要照看好弟弟,不能叫他吃亏。啥事不要他做,成天游手好闲,二三十岁了,还是当闲汉,白养活着。哥嫂能待量、迁就他,可是五乡外人就不迁就他,看不起他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谁也不愿把姑娘嫁给他。到三十一岁,还没娶媳妇。一切缝缝补补、浆洗茶水之事,全凭嫂子一力支持。
这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苟大为了全家生计,只好出门去帮工挣钱,到年下也没回来。眼看年关将近,苟小二与嫂子在家生活无着落,无钱办年货,年关难以度过。王氏心里暗暗着急,就对苟小二说:“小二呀,你看要过年了,你哥又没回来,家里一文钱都没有,拿啥子办过年份呀。我想来想去,只有让你到舅舅家去借点钱来……”苟小二不等嫂子把话说完,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说:“嫂子,你还是打别的主意吧,我平时就瞒着你和哥在舅舅家借了不少钱,从来没还过。他看见我就有气,话都不跟我说,咋还能再向他借钱呢?不行,不行,反正我不去。”王氏说:“莫怕,这次我教你说,保险行。”当时就嘱咐苟小二怎么怎么说。苟小二一听就笑了。吃罢早饭,苟小二就上舅舅家去了。
苟小二匆匆赶到南竹坡,刚上山梁,就望见舅舅正在枫树扒外放牛呢。舅舅也看见了外甥,当时脸一垮,吆喝着牛
群就进了树扒。他对这个外甥算是看透了,一辈子也混不出个人样儿来。他是恨铁不成钢,又恼又无奈。回回见了面,总象躲灾星一样躲着他。苟小二也假装没看见,上了坡直接来到舅舅家。舅娘正在纳鞋底子,见苟小二来了,忙招呼他坐下,又要起身到厨房做饭。苟小二一把拦住说:“舅娘,你也莫忙了,我顾不得玩,我还要到几家亲戚家去接客,晚上还要赶回去……”舅娘一听苟小二要接客,忙问啥事,苟小二说: “我嫂子见我老大不小了,就在她娘家给我提了一桩亲事,都说好了,明年正月十五接过门。我是来接舅娘喝喜酒的。”舅娘一听,两眼笑眯眯,让苟小二等一会,她拐着一双小脚,去把丈夫喊回来。舅舅听苟小二这么一说,也很喜欢。转念一想,又问道:“娃子,你该不是哄我吧?”苟小二委曲地说:“我胆子再大,再诳,也不会拿这种事日白聊谎,媒是嫂子做的,女方看的日子,提出明年正月十五接过门。我大哥又没回来,加上年关,办喜事手头有点紧,本是嫂子让我来舅舅家借点钱办些礼行,办两席菜。既然舅舅不信,这门亲事也只有先搁下……”舅舅一听是外甥媳妇做的媒,钱也是她叫苟小二来借的,他这就放心了。外甥的婚姻大事,总是他当舅舅的一块心病,娘亲有舅么,我不出力谁出力!就连忙说:“小二莫多心,你只要是办正经事,舅舅慷慨得很,说,要借多少?”苟小二按嫂子说的借了一百吊铜钱。苟小二装好铜钱要走,舅舅又撵出来说;“回去给你嫂子说:“以后还钱的时候只还五十吊,另外五十吊算老舅我封的喜钱,正月十五我来喝喜酒。”苟小二答应着走了。顺路在官渡街上办齐了年货,回到李家湾过了个伸伸展展的年。一转眼要到正月十五了,苟小二心里着急,向嫂子讨主意,说他舅舅十五是要来看外甥媳妇喝喜酒来的,这咋办呀?王氏微微一笑,叫苟小二不要着急,吩咐苟小二到街上去买两张白纸和各色颜料。晚上就动手画了一张美女相。王氏心灵手巧,这图像上的美女画的象活的一样,天姿国色美貌动人,把个苟小二看的呆了。王氏又动手用竹篾扎了个人形,把白纸画套上做了个纸人,放到床上用被褥盖好,转身告诫苟小二说;“这是个纸人,我们暂且用她瞒过舅舅。不过,你千万不能对她动情,你要是一动情,就自找麻烦了。”苟小二喏喏答应。到了正月十五这天下晌午,舅舅才到苟小二家,进门一看,冷火秋烟,不见一个客人,哪是过喜事的样子。气的大吼一声“苟小二你给我过来,”举起旱烟袋就要打他,苟小二吓得往王氏身边躲,王氏却不慌张,说:“舅舅,你老这时才来,酒客都散了,我给你弄饭去。”舅舅按捺住火气说;“苟小二不是结婚吗?新媳妇呢?还在她娘家没接来?王氏说:“舅舅你别上火,苟小二媳妇不舒服,在里屋躺着呢。苟小二你还不去叫她出来拜见舅舅?舅舅一听忙说:“既然她不舒服就不要叫她起来。免得着了凉,这样我去打个招呼,家里还有事等着我回去办呢!”舅舅和苟小二来到“新房”外,苟小二对“新娘”大声说:“舅舅来了。”只见床上一个人抬起头来喊了声“舅舅”,这声叫的老舅彻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了,对发愣的苟小二说自己有事,饭也没吃,乐颠颠的走了。这苟小二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纸人开口说了话,他忘记了嫂子的交待,喜得是白捡了个媳妇。这一迷怔可坏了事。原来隔他家不远处埋着一管女坟,这女子十六岁,那年得急病死了。死了几年了,魂却归不了地府,所以魂还是个野鬼。因是纸身,不能
与凡人配婚,他嫂子把利害关系给苟小二一说,苟小二也害
怕了,问有什么对策。王氏没有法儿,让苟小二自己处处小心再想办法。到了第三天,纸媳妇就要苟小二跟她一起回门。苟小二也不敢多问,拎起嫂子王氏准备好的礼品,硬着头皮跟纸人一起回娘家。走了一段,苟小二忍不往问:“你有娘家吗?你到底晓得住在哪儿?”纸人说:“你跟着我走就是了。”路越来越陡,走到了一个悬崖边,苟小二壮起胆子在媳妇背后猛的一推,想把他推下去,谁知纸人纹丝不动,还扭脸嗔怪苟小二狂啥子?想把我推到崖底里呀。苟小二越来越心惊胆颤。天也黑了,他们走到了一个树林中,纸人说到了。只见林中有一座院子,纸人上前喊门,里面问是谁,纸人说: “你大女结婚回来了。”门“吱呀”一声开了,纸人和苟小二进了屋。纸人见了爹妈忙拉苟小二跪下磕头。老人又惊又喜,拉着纸人的手端样了半天,确实是已经死去几年的大女儿,还带回来一个模样俊俏的女婿。只有纸人的嫂子眼尖,心想已死去多年,怎么会活过来?看见大姑身上穿着纸衣服,心下就犯疑,又见新女婿愁眉苦脸的。趁母女亲热之际,把苟小二拉到旁边一问,苟小二说清事由儿,请嫂子想个办法。晚间做饭,嫂子烧火,小女儿掌勺,纸人站在嫂子一起和妹妹说笑,嫂子心生一计,向苟小二使个眼色,苟小二就对纸人说:“你看锅里是啥?”纸人信以为真,俯身看锅,嫂子忙从灶洞扯出一根燃柴,点着了纸,纸人倾刻之间化为灰烬。苟小二说明原由,二老见他模样俊俏,机灵朴实,早已喜欢上了他,既然大女儿已死,就把小女儿许配给了苟小二。从此苟小二收敛起浪荡之心,和媳妇过上了美满的生活。
王国才讲述南 海 眼
姚家庄高武弟兄三人,个个好水性,尤其是高武水里功夫最好,他下深潭捉鱼摸鳖,能在水中换气,可呆一柱香的功夫。这年正月农活正闲,弟兄三人相约到蒲溪沟买得一批山竹,扎了一挂大竹排,从七里沟口龙王庙开排,顺堵河放了下来。正月正是枯水季节,滩浅流急,放排很不顺利,沿途搁浅,闯过了鸡笼滩,张家湾,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才入潼关峡,偏过莲花石,一阵急驰,竹排漂到驴头山脚下,这儿有一座大岩洞,当地人叫鲢鱼洞。这洞是喇叭形的大崖屋,从上游流下来的河水,是从莲花石方向直射洞口左崖壁,无一点避让之处,那竹排很难放,好一阵手忙脚乱,还是让竹排紧紧地贴上下岩壁。高武在前头使棹,那竹排来得飞快,一头撞向山崖,把他一跟头抛进了水中。高武悴不及防,被惯力送进水底,浑浑朦朦地也辨不清东西,幸亏他水上功夫好,暗暗提劲,在水中已偷换了一口气,朝着有亮光处潜游。顺着水势,他悠悠忽忽游到一处岸边,爬上岸一看,觉得这地方很陌生,正在惊疑,却见有两个老者在河边大石头上下棋,高武也认不得。只见一个老者稍胖,白发苍苍,面色红润,看起来很和善;另一个清瘦,五短身材,相貌有些怪异,高武稀里糊涂地爬上大石,也不顾一身棉衣裳透湿,竟蹲在一旁看起棋来。棋盘旁边放了一只冰盘,里面装着鲜桃,红艳艳的,高武嗅着又甜又香,馋得直吞口水。那白胡子老汉好象晓得高武此时的心思。连忙拿了一个鲜桃递给了高武,高武也不客气,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多时,一个桃子吃完了。只见那个瘦老汉看了一眼高武,朗声
问道;“你是何人,怎么来到这里?”高武答道:“我是放排的,因打了竹排,把我抛下水底,昏昏沉沉游到这儿上了岸,不料惊扰了老前辈,还请鉴惊。”白胡子老者说:“此处不是你久留之地,快回去吧。”高武为难地说:“我不识路途,还望老前辈指明出处。”那瘦老者说:“你抓一把河沙捏在手中,我再助你一臂之力,你径直朝对面走,就可以走出去。”高武连忙抓一把河沙握在手中,返身朝河中走去,只听那瘦老者喝了一声“开!”河水自然分开,中间是一条平坦的大道,走过去就是干河坝,走到崖根,却是一条上山的小路。高武爬上小路回头一望,两个胡子老汉都不见了,河对面正是鲶鱼洞,刚才的景象无影无踪。高武伸长脖子,上下河找他的竹排,啥也没见,两个兄弟也无踪影。这时从上游放下来一只船,高武搭上船,沿路找他的排,找他的兄弟。直到官渡小河口,啥也没找到。无奈,只好先回家去看看再说。说不准他们先回来了。高武回到姚家庄,听见自家院子里在打 “代诗”做斋,很是热闹。高武满心狐疑,怕是两个弟弟有啥事。遂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院子,见院子里果然挂着帐棚,设有灵堂,却没见棺材。只见灵牌上写着:亡兄高武之灵位。又看见两个兄弟在忙出忙进,猛然抬头看见了大哥,急忙喊道:“大哥!你咋回来了!”众人听见喊声,这才看见高武。胆子小的撒腿就朝外跑,真以为是高武还魂了呢。高老幺一把扭住大哥,说;“大哥,这两年你到哪儿去了?害得我们好找啊,这是在给你做第二个周年了。”接着就叙述了前年在鲶鱼洞翻排的情形。小兄弟俩爬起水以后,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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