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中平
年逢“三八”摧肠断,遥望星空泪两行。母在天堂犹念子,但期嫦女报安康!
这是今年“三八”妇女节我写给母亲的信。天上人间,多么遥远,母亲,你听见了吗?
暮空的红霞渐渐淡去,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我昂望星空,心里不停的呼喊一妈妈,我想你!我也一直在追问,母亲你在那边还好吗?
多少次听见你呼唤孩儿的名字,把我从欢快的梦中唤醒,每每勾起我长长的回忆。童年时代我最开心的时刻是和母亲在一起,总爱拉着母亲的手行走。到了该上学的时候了,怎么也舍不得离开母亲,便经常对她说我不想上学。母亲总是笑着对我说,男子汉不读书那怎么行,一定要好好的读书,不仅要读小学读初中,还要到城里读,只有到城里读了那才有出息!男儿志在四方,天天跟着母亲行影不离,那有啥用呀!母亲的话我最相信,村小开学的那天,我还是早早的上学了,是母亲背着我去上学的。在上学的路上,母亲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句话一一今天上学啦,一定要好好学习,要听老师的话。很快就到了学校门口,母亲连忙把我从她温暖的背上放下来,拉着我的小手,亲自把我交给了老师。
自从我上学以后,母亲每天起得更早了,生怕早饭晚了,我上学会迟到。山村的夏季暴雨特别多,每逢下午放学突发暴雨时,母亲再忙也要先给我送伞送斗笠,亲自把我接回家,这让好多同学羡慕死了。在母亲的长期鼓励和百般呵护下,我顺利的读完了小学和初中,中考时以全乡第二名的成绩录入竹山师范。这可把母亲高兴坏了,好长时间她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逢人就说,我儿勤奋,聪明,我就知道他是个读书的料。
其实母亲早就病了。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就生病了,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只是长期头疼,乡内医院都住遍了,还到临近的四川巫溪县检查治疗过,还是未治彻底,时常复发。爸爸经常带着妈妈四处寻医求诊,不仅荒了田地,也把所有的家底都用光了,只要能卖钱的东西几乎都卖了,当时连我们全家都很喜爱的一只雪白的山羊也卖了,只留下了一头年轻的黄牛没敢卖,因为种田种地确实离不开它呀!后来母亲的病稍有好转,她便带病支撑着这个十分贫困的家,鼓励我好好读书的信念也加更坚定了。
开学报到的日期一天天临近,母亲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了,我知道她是在为200多元的学费发愁。就在快开学的前几天,我发现家里的那头黄牛不见了,后来才知道是母亲把它卖了,爸爸说,牛贩子牵走的时候,母亲还偷偷的哭了。母亲连自己治病都没舍得卖的牛,为了能让我继续读书,就是万般不舍,她还是果断地把牛卖了。听完爸爸的话,我也哭了。三年的师范生涯,老黄牛的身影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如今母亲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现在的梦里不再是老黄牛,全是母亲的身影。有时候母亲的身影就在家里的火堆旁、灶台边、石磨前;有时候母亲的身影就在老屋门前的田地里,在屋后的山林中,在洗衣服的小河滩;有时候母亲的身影就在病房里,或者是我看望母亲,或者是母亲陪伴着我。最让我难忘的是母亲站在大桥头目送我到县城读书时又高兴又依依不舍的面容,还有那句反复叮嘱的话一一在学校要继续好好读书,还要学会自个儿照顾好自个儿,时常在我的耳旁荧绕。
夜空深深,四周开始慢慢地安静下来,但我对母亲的思念愈加浓烈!我知道,母亲在天堂一定更加思念孩儿,阴阳两隔,只好乞求嫦娥向妈妈报平安。也请嫦娥在梦里告我,妈妈在那边一切安好!
在外人眼里,妈妈的确离开了。但我总觉得母亲真的还活着,活在我的梦里,活在我的思念里,活在我的诗词中,活在我的歌声中。只要我还活着,母亲就一定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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